深渊之下 17
*突然诈尸
*ooc归我，不上升三次
“你来了。”
空灵飘渺的声音从黑猫身后响起，黑猫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反手就是一刀：“谁？！”
一团银色的雾气被他劈散，又在黑猫惊愕的眼神中汇聚成一个银色的人影，人影拍了拍胸口，有些无奈的笑道：“哎呀，真凶呢。”
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黑猫怔了一下，随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像是在高兴，又像在难过：“月神大人？您不是……”
月神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否认黑猫的话：“我曾经确实沉眠了整整六千年，但那也是曾经了。”
黑猫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对月神的尊敬让他欣喜，但直觉却让他有着不好的预感。
月神显然理解他的心情，微微叹了口气：“不要对我的苏醒感到喜悦，我能感觉到，我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我要死了。”
“什么？！”黑猫惊的上前一步，“为什么……”
月神抬头看向高空中自己的身躯，缓缓开口，问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现在的末地是什么样子的？”
黑猫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诚恳的回答了末地的神明：永夜和黄沙、单调的植物、以及为数不多的物种和可怖的虚空。
月神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的说道：“你知道吗，在六千年前，末地不是这个样子的。”
“六千年前的末地，光是荧光类植物就有上千种，矿产也非常丰富。那时候的虚空还不是这样的漆黑，而是璀璨的星空，也没有这么大的伤害。”
月神说着，露出了怀念的表情：“那时候的末地虽然因为我的关系是永夜，但有无数的荧光植物充当了太阳的作用，他们亮起的时候末影族系的生物们工作生活，他们暗下去的时候，其余的植物们就会发出各色的微光，那时是虚空族系的天堂。”
“你能想象那时末地的恢宏与壮丽吗。”
随着月神的描述，黑猫沉默良久，才说道：“那末地现在……是因为深渊？”
月神点点头：“地狱现在的情况也与末地类似，现在的历史里有记载太阳神的陨落吧。”见黑猫点点头，月神继续说道：“在六千年前那场[深渊的灾厄]里，太阳神中的时间之神卡丘为了守护地狱，杀死深渊而自戕。”
“他死时的魔力余威几乎荡平了地狱，生命之神和时间之神的眷属djk拼了命才护住了地狱没有崩塌，但也造成了djk重伤，太阳神神格解体，神位消亡，生命之神与我一样陷入漫长沉眠的后果。”
“但这也是他唯一的办法了，与其让深渊毁掉地狱，还不如他自己来，至少还能保住他所创造的世界。”
“卡丘陨落时的力量重创了深渊，本来我们是可以绞杀他的，但是……我和自然神发现，我们根本杀不死他，然后，他就趁着那一瞬间，逃进了末地。”
说到这里，月神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拼命赶回了末地，但是……一切都晚了……”
“整个末地在深渊的影响下，成了一座死城。”
“深渊沉寂在了虚空里，现在的虚空之所以会这么危险，其实就是因为那股必杀的力量，就是深渊。”
“我试图想办法一点点剥离深渊的力量，但都成效甚微。”月神的声音越来越抖，“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cen，他对深渊的力量有天生的亲和力。”
“您知道cen？”黑猫的神情有些复杂。
月神摇摇头，伸出一只手点在黑猫唇上，示意他闭嘴。
月神的神情悲伤而又愧疚，几乎要落下泪来：“他……从具体的结果来看，cen应该是我的眷属。但我……他做为月神眷属是极其优秀的，是我不配做他的神明。”
“毕竟哪里有神明会伤害自己的眷属呢。”
“cen是我创造的人造人，我赋予了他极高的智能，在制作材料里也添加了真正的有机体，而我在突发奇想下，在他身上留下了神力——这意味着，他有了成长的可能，只要他认为自己是人，别人也认为他是人，给他足够的时间，那他就可以真的成为人，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但我低估了一个拥有极高智能的人造人拥有感情、理解情感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我发现了cen对深渊有高亲和力，能将深渊的力量转化为纯净的魔力，所以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以他为原始材料，复制出同样体质的人造人。”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在我面前，一刀下去，鲜血飞溅。”
“但是人造人怎么会流血呢？”
“我才意识到，他已经开始成为人了，我……”月神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捂住了脸：“就差一点，我差一点就杀了他，杀了一个无辜的、对末地有贡献的人……”
“等我反应过来时，cen的生命体征已经十分微弱了，我只能想办法把他秘密送进了末地的祭坛里养伤，期盼他有醒来的时候。”
月神的声音在颤抖，神明与自己的眷属之间的关系是常人难以理解的紧密，手刃自己的眷属对月神来说不仅让他异常的痛苦和自责，也对他的神格完整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我想他应该是怪我，恨我的吧，我很能理解他的感受，在我成神之前，我也曾经是其他神明的眷属。”月神放下了手，他是那么的难过，但他只是一个灵魂，而灵魂是不会流泪的。
“你应该是认识cen，和他关系很好吧，你……想怨我，就怨我吧。”
黑猫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月神，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的令月神心惊，过了许久，他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想，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没有在恨您。”
他缓缓的笑了：“连时间之神和您都能为地狱和末地而死，牺牲我一个人造人，能换来末地新生的机会，很值不是吗？如果您当时狠下心杀死我，现在的末地应该已经恢复了一些吧。”
这次轮到月神愣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黑猫，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直视着他的双眼，全身都亮起的银色的光芒，然后，他欣喜、不可置信又带着一丝期盼的问道：“cen，你是cen，对吗？什么时候……”
“从一开始，黑猫他大概都没有看到您长什么样子。”黑猫，或者说Badcen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月神大人。”
月神闭上眼，颤抖着呼出了一口气，如果他不是灵魂，那他大概已经泪流满面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伸手盖住cen的额头，检查他的灵魂，毕竟是人造人，灵魂才是最重要的，躯体损坏的话换一个就是了。
但随着魔力的流转，月神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担忧在他的脸上浮现：“这个身体不是你现在在用的？！那你原本的身体怎么了？你的灵魂又是怎么回事？！”
cen垂下眼眸：“我的灵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我醒来开始，就在不断的恶化。”
灵魂破碎，这是连神明都无法免疫的绝症，月神依稀记得，自然神似乎就是因为急性灵魂破碎而死去的。
他脚下一个踉跄，许久才艰难的说道：“难道是因为我……”
“不是！”cen急忙否认，“我依稀记得，在我刚刚有意识的一瞬间，我的灵魂是完整的，但在下一秒就开始渐渐碎裂。发展到现在，飓风和暗影的力量我已经不敢再轻易动用了。”
月神托着下巴，沉思着：“这种情况……你的灵魂像是遭遇了重创，从而影响了魔力的循环，我当年绝对没有伤到你的灵魂，但是这几千年来你都在末地的祭坛里，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cen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对此看开了，反倒是他来安慰月神：“也许是我曾经中途醒来过，做了什么吧。您知道，我是人造人，比常人更加理性，既然我选择了承担这份痛苦，那就一定有我值得为此付出的事。”
月神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拍了拍cen，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初衷似乎是为了看看现在cen占据着的，这具与他有一丝同源力量的身体。
不看不要紧，这仔细一看，月神便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果然，djk的预言从来没有出过错，我，太阳神，自然神，全部走上了一模一样的道路。”
“什么道路？”cen不解。
月神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知道这个，你知道了只会在其中左右为难，交给我就好。”
他轻轻描摹了一下“黑猫”那只金色的眼睛：“这只眼睛，会让这个身子原本的主人，那只黑色的小猫咪受点苦，可能也会连累着你受点苦，在那之前，cen，让自己过的开心一些吧。”
提起这个，cen才展开了一个不杂虚伪的笑颜：“我认识了很多人，见识了许多事，不管是作为人造人，还是作为人的日子，我都很高兴。”
“那就好。”月神也如释重负的笑了，“知道你很好，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我死后，末地大概就要乱了，一切就全权交给你和这一代的王族了，能救则救，不能救……就让深渊永远埋葬在末地吧。”
“我从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我创造了末地却守护不好它，守护不好我的子民，守护不好我的眷属。”
“自然神和太阳神都说过我因为是后天成神，人性太重，要么就不当神，要么当了神走不问世事专心修炼的那一派，而不是跟着他们天生的神明走创世的路子，只会徒增我的痛苦。事实证明，他们没错。”
这样说着，月神的脸上是释然的笑容，cen明白，月神这是在告诉他，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是痛苦的终结，因此不要为他感到难过。
“那么，永别了，cen。”
话音落下，月神的身影化作青烟飘散，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持他的灵魂显现了。
永别了，月神大人。
cen默念了一句，随后抬头看着周围。
那些月神用他的鲜血，以他为蓝本的净化复制体在他们谈话期间又少了两个，而深渊在不断的复苏，此消彼长之下，月神还能压制深渊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那时的末地，在内乱之下，真的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吗？
cen将这些事一一记在心里，然后原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借助月神遗留的力量稳固自己的灵魂。
跟着灵魂过来的一半末影水晶魔力连带着一部分的领主权能，让他大致明白了整个末地都在找黑猫，他现在顶着黑猫的壳子，出去根本不现实。
而且，他有一件事要弄明白，就在他与月神对话时，在他说出自己也许醒来过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明悟——
他大概真的忘记了什么，而这与他的慢性灵魂破碎有关。
原本对生死已经看淡的cen，现在对“生”的渴望加强了那么一丝。
他并不畏惧死亡，如果他的灵魂破碎真的是天生不足也罢，但既然月神否定了这个可能，那他就要在死之前，查明幕后的真相。
他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繁华世界的午夜，东方帝国的庄园，黑猫——准确的说，是顶着Badcen壳子的黑猫，“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他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看到了周围的景象，意识到了什么，摊开了手。
习武之人的手都是有几分薄茧的，他和cen一个练双刀一个练弓箭，手上的茧是不一样的，也正是这些不同，让他意识到，这个身体是Badcen的。
而这一次与他以往的失去意识都不同，以往他只是觉得头有点疼，就会昏倒，但这一次，在月神说话的一瞬间，他的灵魂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将他的灵魂驱逐出身体绞杀，他甚至感觉到了身体与灵魂的互斥，如果不是他和cen交换了灵魂，恐怕没几秒他的灵魂就会被湮灭。
但现在黑猫的心也没有落下来，现在cen替他面对月神，那cen会不会有事？
耳畔传来一声轻响，黑猫低头看去，是他的手无意识的抚过命令方块让其激活，此时正亮起微光。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命令方块还没报错，那cen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黑猫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它。
紫色的方块旋转，展开，透明的蓝色光屏展开在他眼前，黑猫大致翻了一下他们讨论的记录，看到了几人对深渊的讨论，也看到了他们准备冒险前往末地的决定。
黑猫瞥见了一个日期，算来q3的空间权柄明天在今晚就会冷却完成，明天他们就能离开了——他上一次从cen的身体里回去，昏迷了整整两天。
不过保险起见，黑猫还是一边在心里狂念对不起一边打开了cen的手机，确定q3发来了明天离开的准确时间，是在清晨。
“cen？”红叔小小声地声音从耳畔传来，红叔因为经常性的暗杀睡眠一向浅，现在大概是被亮光晃醒了，问道：“你失眠了？”
黑猫的身体有些僵，硬着头皮顺着红叔的话应道：“嗯，有一点吧。”
好在红叔的意识有些模糊，只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同伴，伸出手来拍了拍他，模糊不清的安慰他：“相信他们，都会没事的。”
红叔说完就睡着了，黑猫关掉命令方块和手机，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这副身躯，而结果令他暗自心惊。
cen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差得多，慢性灵魂破碎已经波及了肉身，他的魔力感受不到，平时也被更严重的灵魂掩盖，现在cen的灵魂被替代，黑猫用cen自己的魔力一走，明显感受到了魔力体系循环有不轻的阻塞和魔力外溢。
黑猫记得cen在他们小时候能控制气流带他飞翔，从高空缓缓落下，配合冰雪掀起破坏力极强的暴风雪，但现在，cen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用过风的力量了。
不，更准确的说，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高耗魔的能力了，他的身体经不住大量的魔力消耗了。
分析完cen的情况，黑猫内心一沉，魔力体系的魔力外溢，这是并发症魔力枯竭的先兆。
或许他还可以庆幸一下，在末影水晶的调节下，cen不会出现魔力体系紊乱。
等等，黑猫突然想到，他上一次魔力体系紊乱，是不是也是像现在一样，是他和cen交换了灵魂，是cen带着末影水晶的力量替他梳理了魔力体系？
这些日子他知道了太多的信息，现在他好像终于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了一个线头。
但是突如其来的困意打断了他的思考，不只是这具身体的倦意，黑猫也才刚刚几乎耗空的力量，他的灵魂也很疲惫了。
黑猫试图抗争，但还是没有挡住汹涌而来的疲倦，顺着这股困意躺了下去。
大概是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黑猫下意识忽略了一个问题，或许他都没有发现：
命令方块绑定了灵魂，他是怎么打开Badcen的命令方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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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公开的情报：关于神明
神明有先天为神和后天成神之分，先天神神性更强，后天神的人性更强，因此也有不同的修炼方向：先天神创世，后天神纯修炼。
后天神如果走创世，会因为人性过强，在面对某些抉择时异常的痛苦，累积之下会对动摇神位，月神就是面对了抉择：是要选自己还在的眷属，还是牺牲他给末地一个机会——也许他见不到末地复苏的时候。
先天神自然神面对这个抉择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死cen，但后天神月神就很难做出选择，最后导致他没能守好末地，也没能保护的了cen。
（打个比方，面对火车难题，先天神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把车引到一个人的铁轨上以达成最小的损失，但后天神会犹豫，最终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其实关于神明们我还有另一个脑洞，但是和这篇文有一些联系（指初设与改版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设），如果家人们感兴趣我可以先把设子和脑洞丢出来挖个坑，虽然我还有一个崩三的设没写……）
ps：说起来，其实大纲里最先被扒马甲的不是cen来着，但是我的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所以上一章的家人猜错啦，cen不是完成品，也不是矮个子里拔高个的半成品，他是初号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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